深夜十一點，手機屏幕亮起，我點開了乒乓球WTT新加坡大滿貫的直播。王楚欽與樊振東正戰至決勝局，小小的白色球體在藍色球臺上劃出殘影，每一次擊打都伴隨著清脆的聲響，像急促的心跳。

比分交替上升，9平、10平、11平。王楚欽反手擰拉撕出大角度，樊振東飛身救球，整個人幾乎撲到擋板上。這個鏡頭讓我想起二十年前，同樣是深夜，我和父親擠在老舊電視機前看孔令輝對陣瓦爾德內爾。那時父親會指著屏幕說：“看這板側身爆沖。”如今他早已看不懂這些新技術，卻依然會在微信里問我：“誰贏了？”

乒乓球WTT比賽直播把世界各地的深夜串聯成同一個沸騰的現場。第十五個賽點，王楚欽正手挑打得分，14-12。他扔下球拍，仰天長嘯。

關掉直播，窗外月色如水。這項運動從父輩的水泥球臺走到今天的聚光燈下，變了器材，變了規則，但沒變的是那顆始終在跳躍的球，和那些為它屏住呼吸的夜晚。乒乓之聲不絕，如同歲月里永不停歇的節拍。